薛深挑了挑眉,也不辩解,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,很配合地对沈一昭说道:“你继续,继续说。”

“你把徽章给我的时候,口口声声地说着你只要张帅的命。我想着,横竖我也是要被执行死刑的人,逃窜在外几十年的通缉犯了,我不怕死,我也不怕被逮捕,我只想从你手里拿点钱给我那个二十年未见面的女儿,她活得太艰难了。”还背负着父亲是通缉犯的恶名。

沈一昭杀过很多人,对不起很多人,但是唯独对得起他这个女儿。逃窜这么些年,赚的钱除了自己的生活费,也都想办法贴补给了他的女儿。只不过,沈一昭年轻的时候手上沾染过太多鲜血,看人的眼神格外瘆人。

被他盯上,就像是在黑漆漆的深山老林里被一大群狼发着绿光的眼睛给盯上了。

但薛深不但不害怕,却怒极反笑:“你刚刚说,徽章是我给你的?”

“明知故问。你们做律师的,是不是都这么沽名钓誉?违法犯罪的时候比谁都猖獗,比谁玩得都脏,到了承担责任的时候,比谁撇清得都干净。”沈一昭咄咄逼人地看向薛深,说完,他看向警察,语气缓和了些:“警察同志,反正我是个通缉犯,我杀了那么多人,我该死,我也认罪,这些年在外面躲躲藏藏,惊慌逃窜,我也受够了,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,但是……”

“但是什么?”

“但是,”沈一昭看向薛深,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,“警察同志,我能理解他们年轻人做错了事,想撇清自己,怕影响到自己的前程。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还希望你们警方可以秉公处置,不要让为非作歹的人逍遥法外。不过……还请念在薛深是第一次犯罪的份上,从轻处罚,让他认罪认罚从宽吧。”

认罪认罚从宽……

薛深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,看来这个沈一昭还真没少研究国内的刑法。

“茶不错。”薛深捧着面前的茶杯,夸了一句。

“什么?”那都是些碎茶叶渣,可能还受了潮,薛深又不是没喝过名贵茶叶,至于这么见识短浅吗?

薛深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,盯着沈一昭意有所指地说道:“绿茶的味道,很浓。”

“我好心帮你说话,劝你迷途知返,你却这么不识好……”

“沈先生,依我看你是学了刑法,但又好像没有完全学会。”薛深一手握着茶杯,一手撑着桌面,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一昭:“刑事的案件,是警方侦查,检察院审查起诉,法院审判。我有罪无罪只有法院有资格审判,别人一律没这个资格。我倒是不知道,什么时候市里的法院改姓沈,由你当家做主了??”

“你……”沈一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,被薛深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薛深面色淡淡地双手抱臂,“你刚刚说你手里的徽章是我给你的,是吧?那好,你倒是说说,我是哪天给你的?具体什么时间给你的?上午还是下午?在哪里给你的?”

薛深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抛出来,那强势霸气的姿态,比警察审讯犯人的气场还要强大。

“这枚徽章是……”

薛深跟沈一昭同时开口,“你可别告诉我我是今天才给你的,今天我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有监控,要么就是有人陪同,这是我今天的日程表,有真相有证据。”薛深拿出一份精确到分秒的日程表,把日程表交给警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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