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潇爱美人,前半生风流无度,但他从不招惹有夫之妇。

有朝一日会栽在个寡妇身上,也是始料未及的。

可这个女人,不管是柔弱无助避他如蛇蝎,还是拒他于千里之外,他都觉得很与众不同。

他想得到一个女人,从没有失手的。

但给楚蕴娴名分,老季家和老宋家的关门,都不是好闯的。

所以楚蕴娴问出口,宋潇一时不知该怎么答。

他沉默了,换了楚蕴娴一声冷笑。

“三爷口口声声说会护着我,可连这一点都不曾想过,难不成让我做见不得人的事?”

“我是个俗人,看重清誉和名分。寡居偷人,我楚蕴娴可做不出来。”

这话实在不太好听,宋潇蹙了蹙眉,沉声开口。

“这事得从长计议,爷一时半会儿做不成,所以不应诺。”

“知你跟那些女人不同,也从没想过强你,今日若你肯点头,给些时间,我来安排。”

楚蕴娴纤眉轻蹙,怔怔看着他,喉间咽了咽,低声询问。

“三爷早晚要回流城,你说安排,是要带我走,还是让我等你回来。”

若是带她走,她姑且能孤注一掷搏一搏。

等他回来,可就了了无期了。

她能跟他坦言面对这个问题,说明她心里动摇,宋潇心里难免也有几分欢喜。

他起身走到楚蕴娴身边,就近坐下。

“你是想跟爷走,还是想等。”

楚蕴娴抿紧唇,苦笑一声。

“宋三爷做什么,又何曾真的在意我怎么想。”

她这副神情,像是对他的死缠烂打无可奈何。

宋潇眉心蹙起,收回视线,站起身道。

“你慢慢想,爷这点时间还等得起,你若是想不明白,爷再替你想。”

他说完,抬脚离开。

楚蕴娴目送他离开,下意识蹙眉攥紧薄被。

她这算是让他察觉她的动摇,让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吧?

接下来,该怎么做了?



季九爷凌晨两点钟才睡着。

清晨七点天蒙蒙亮,他便起身。

在院子里跟东风切磋了套拳脚,上楼又洗漱用了膳。

回到房间,钟表指向九点半,床上的人还睡的香甜。

他换好了军装,走到床边,轻抚乔绾柔软的发顶,温声唤她。

“绾宝贝,用过膳再睡。”

乔绾蹙了蹙眉,侧过头没应声。

季九爷视线落在她雪白的脖颈和锁骨,上头殷红交叠错落密布。

瞧着…格外媚态。

他眸色暗了暗,忍不住俯首,吻覆盖其上,轻如落羽。

乔绾痒的缩了缩脖子,闭着眼推他,声音绵软微哑。

“走开。”

季九爷握住她手,亲了两口,低低闷笑。

“肚子不饿?”

昨夜又是哭又是叫,累到声儿都快没了睡过去的,运动量大,该是饿的。

然而,回应他的是乔绾酣睡的容颜。

季九爷凤眸笑眯,神情宠溺无奈,替她掩好被角,低柔交代道。

“爷去趟兵府司,午后回来。”

这话,依旧没得到任何回应。

季九爷便没再打扰她,径直起身离开房间,到了外室吩咐明秋。

“厨房温着饭菜,别去打扰夫人。”

明秋快速的看了他一眼,低着头应了一声。

“是。”

赵滨等在门外,等季九爷先行,他跟在身后。

一抬眼,眼尖的看清,季九爷低头时,后颈衣领上沿儿,漏出三道血印。

不由眉梢抖了抖,一脸戏谑。

暗道,啧啧,难怪夫人到现在还没起身。

出了院子,韩兆已经等在车旁,先递上两封信。

“国外的探子来了消息,寄回来两封信,是三少爷那位女老师往国内寄的家书,被咱们的人拦了下来。”

三人依次上车,季九爷拆了信低头看。

赵滨干咳了一声,当先开口道。

“昨儿夜里属下到兵府司和秦家又了解了下情况,羌吴这小子平时是有些虎,但还不至于这么不知轻重。”

“而且,三少爷这次从国外回来,明显像换了个人一样,羌吴对他也不像过去那么瞧不起,两人平时相处也还算和睦。”

“突然整这么一出,羌吴心里还怪愧疚的,九爷知道的,傻小子直肠子,不会装傻充愣。”

季九爷摸着下巴'嗯'了一声,又问起死在季七爷楼里那个下人。

“季老七那边怎么样,该是清醒了,没什么动静?那个下人是不是他杀的,他不会糊涂到不清楚。”

韩兆如实道。

“七爷清醒了,盯着那边的人不曾回话,应当是没什么动静。”

赵滨回身看季九爷,声线压低。

“那人的妹妹现今孤苦无依,属下昨儿跟傅爷说了,将人暂养到傅府做丫鬟,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。”

季九爷点点头,慢吞吞将信塞回信封里。

“这个女人要回国了,信是寄给三儿的。不必打草惊蛇,盯着她,等她回来再说。”

“是。”

车子抵达兵府司,季九爷带着赵滨和韩兆走进主楼,拐过三楼楼梯,便瞧见一人在他书房门外晃悠。

十五六岁的少年,一身军装板正,生的高挺结实,是很健朗的模样。

他听见脚步声,抬头看过来,立马站了个军姿,粗声喝道。

“少帅!”

季九爷单手插兜,踱着步子走到他跟前,凤眸隐隐带笑。

“一大早,不去训练,偷懒?”

少年绷着脸,飞快的看了他一眼,磕磕巴巴道。

“回少帅,属下…属下来认错的,昨天比试是我疏忽,不小心伤了三少爷。”

说着话,羌吴挠了挠头,低声道。

“不管如何,事已成定局,不然…您罚我板子吧,我这心里过不去。”

季九爷嗤笑一声,推开门走进屋,头也没回的问他。

“谁定的军规,比试赢了要挨罚?爷怎么不知道。”

羌吴站在门口踌躇不定,被赵滨踢了一脸,才跌跌撞撞走进屋。

他站稳了,吭哧道。

“那…那毕竟是三少爷,我以下犯上,该罚。”

季九爷坐到书桌后,唇角勾了勾,没接话。

赵滨眉开眼笑,拍了拍羌吴的背。

“九爷说了算,还是你说了算?臭小子,少耍油皮,滚出去跑十圈,就算罚你质疑军令了。”

羌吴一脸懵,看了看三人,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

等他走了,韩兆随手将房门关上。

季九爷翻出图纸,一边垂眼看,一边拿起笔,声音慵懒。

“大帅昨晚说了,整顿军营比试风气,自今日起,再有手脚没轻重伤了人的,伤人者赔付受伤者医药费。”

赵滨记下,转头找了纸笔来写下,然后拿了季九爷的戳盖了章。

“属下传达下去。”

人是没道理罚,但是做样子给别人看,还是有必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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